2010年10月17日 星期日

都是為了孩子─ 訪台東縣延平鄉桃源國小鄭漢文校長

桃源國小教室一隅   Shumei攝影
時間:10/11/2010
地點:台東縣延平鄉桃源國小

前言:
鄭漢文校長並不是原住民,但長期在部落學生為主的國小擔任校長,歷任蘭嶼東海國小、台東新興國小,目前服務於桃源國小,特別注重教育中的部落文化學習,以及教育和部落家庭生活的連結,他在台東新興國小推動原愛布工坊、漂流木工坊的經驗特別為人所稱道。為了借重他的經驗,我們安排了這次訪談,請他分享教育理念和策略作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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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「跨部落」開始說起
鄭校長一開始就說:「很高興看到一個機會(意指瑪家農場小學),或許是上蒼的安排」。不過,他快切入重點,語重心長地說,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,尤其是要面對跨部落議題。

顯然這需要突破一般的部落教育觀點,鄭校長道:「因為不只是一個部落,這邊有典型的魯凱好茶部落,還有排灣大社、瑪家部落,文化、語言都有差異,要合在一起的時候,原先「部落教育」(註:以同質的族裔文化為主)的概念要如何省思?」不是以一個部落為主的部落教育,而是該怎麼發展為跨部落的原住民族教育?

鄭校長說:「如果為了融合,反而用中文作為中介,又回到漢民族教育,那就不好了。」
談族群文化教育的推展
談起自己的經驗,鄭校長自己是漢人,需要透過學習、田野工作,來想辦法增進自己的學習和理解,然後才能轉化,他說這只是一種方法:「像我們雖然在體制內想要推族群文化,但我們必須要大量閱讀,自己去大量和部落朋友接觸,再想辦法轉化為教育材料,這種轉換是另一種方式。」但就他來看,部落內教育大部分是走實踐型的,就是不同的方式。鄭校長的意思似乎是說,兩種方法都需要,端視學校師資條件,以及部落文化累積的狀況。

在這教育推展過程中,鄭校長認為:「部落本身不要過度膨脹或過度壓縮其他非族群身分的人進來,同質性文化中,異質性文化的引入是促進創新很重要的,我們不是要毀去文化,是要讓文化再生,因此不要把文化框架縮小到所謂的血統框架。」

「人(性)的共同性很高,只是文化涵養和文化表現形式不同。為什麼文化表現不同,因為我們在不同的環境中,生活很長久的時間...大自然是一個實驗室,千年來的智慧,自有一套哲理,說不明也說不盡,怎麼說都不完整,因此我們需要先去明白原來這個道理......」

鄭校長以布農族為例,談他們如何以「不隨意放屁」內化人自我約束的行為,因為「如果人很隨意地,不會控制自己的行為,就不知道怎麼處世做人...」因此布農族才發展出一個諺語:「嘴巴和肛門長在最底下」,相當生動。

應該由這種文化核心來教養孩子的自信,孩子們才不會和老一輩脫節。老人家常常面對我們的孩子,一句話說「老師說」就打垮一切,可是當孩子不再尊重老人家,(家庭的)教養力量就不在了,對鄭校長來說,這會引起更大的教育根本問題。

所謂「教養」,同時關係到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,鄭校長表示:
「「教」只是知識性的傳達,但「養」也就是培養,和尊重人和人、人和自然之間的關係,學校教育常常偏重知識性的記憶、傳達。但是文化是要會做、和「行」有關。」

在部落談「全人」的顧慮:需要超越人的主體意識
我問起鄭校長,是否可以考量融合全人教育的觀點在部落教育中,鄭校長提醒我:「全人的概念是理想很高,很全面,必須在生活中,教育即生活(杜威),文化就是生活面貌的具體呈現....但是部落文化不同,更強調去掉人的主觀,超越人的主體意識,包括和靈的互動。」

桃源國小校園中的綠島 Shumei攝影


具體策略來推動教育發展?
校長認為「願景」是重要的,以桃源國小來說,願景就是「健康、傳承、超越」。這些不是口號,而是要問,如果健康是核心價值,我們如何在文化體系中看到健康?鄭校長解釋:「像布農族過去以木頭作的束腹帶,希望你不要吃太飽,肚子不要太大,強調一個人能扛得起重責大任,也是對自己的健康照護,身體認同,就成了我們文化核心中的健康概念。」

他看到現在的部落孩子,肌耐力、挫折忍耐力通常都減弱了,在一般教育體制中,培養成為身體弱但「頭部很大,反而造成很大負擔」的孩子。用這種說法來比喻教育的失衡,偏重智能學科,一針見血。

回到桃源國小的案例,鄭校長接著談食物,他說:「食物就要被理解,我們該吃什麼才是健康的?...是不是大自然已經為我們準備好菜色....現代人所謂有機食品或排毒餐,和過去傳統的飲食習慣其實是有關的 (註:很多方面只是說法不同)」,對他來說,這是一個契機,讓部落父母的農業生產勞動可以直接地參與在飲食改造行動中,促進小孩健康,也增加新機會,讓部落父母不一定需要到部落外頭賺取更多貨幣,就可以直接貢獻家庭和學校。

鄭校長又說:「不是只有學校來辦教育認識文化,而是要感謝祖父母、父母的辛勞,讓我有這些東西可以吃。」

他解釋桃源國小自己興辦的午餐計畫:「我們會和地方買菜,沒有外包,學校幹事去買,可以自己決定,有自己的廚房,請當地的媽媽,我們也鼓勵大家種菜,這樣循環推動,學校成為一個擁有公共財/才最大的所在,盡量讓當地人來做,他們會有情感,會去維護,不必急於向外頭討生計,能多留一個,反而是他們留下來幫忙我們,我們要去外頭買菜是更遠的。」

「這樣我們可以讓孩子吃當季、當地、當令的食物,食物就是文化,如果這些沒做好,孩子的身心疾病會引起更大困難。」

鄭校長談起推動工作時,要讓教師們感覺到這份教育工作意義真諦的重要性。他說:「我們要讓這份意義極大化,(做什麼)都是為孩子設想,我們必須了解,我們有這份工作,就是因為這些孩子在,大家會漸漸去理解,更投入...」

不要把災民永遠都災民化
說起教育工作和災後重建,鄭校長提醒,「這種工作是永遠持續的,但是也不要把災民永遠都災民化。」他舉例,「例如之前,美麗宮廷整理了一批他們淘汰的腳踏車,後來伊甸基金會也給我們一批捷安特的車子,所以我們就把美麗宮廷那批拿出來拍賣,賣出去了三千八百五十元,我們還回捐給伊甸,這樣大家才不會一直覺得我們是災民,永遠都不夠....當他開始有能力去回應,他才會開始珍惜...」

在處理部落居民參與校園工作的態度上,校長不斷強調,這是學校需要部落來幫忙,「例如很多環境的事情,我們找孩子的媽媽來,和他們說我們學校希望有人來幫忙......越貧困的家庭,我們越會利用這種方法,讓孩子看得見父母的付出,公開地展示在校園環境中。其實真得是校園環境工程很需要大家的協助。...作法上,盡量以雇工方式,不要用發包方式」(他提到一個概念「三對等補助」,包括政府、鄉公所、地方的人各自分擔1/3,地方的人就可以勞動來貢獻)

好的學校環境應該會說話
在這樣的過程中,學校環境也可以累積更多的故事,鄭校長說道:「學校中越多故事,不用說話的教育就在那裡面,教育不是不停的說話」,談起以前在蘭嶼的經驗,他說:「我們在蓋東海國小時,我們就是帶著老師,帶著建築師,跟著我們走...」停了一下,又說:「當我都沒有說什麼時,學校自己就在說話......」

這談話讓人感動,回視我們在瑪家農場小學所遇到的問題(張榮發基金會及其聘用的建築師團隊拒絕參與溝通,希望軟、硬體規劃區隔清楚),我和校長提起這個過程,以及目前暫時命名為「長榮百合實驗國小」的狀況。

鄭校長皺了眉頭,他說:「我聽到這名字就覺得疑惑,名字中的意義很深,像花蓮的案例,為什麼要從光復國小改成太巴塱國小?就是因為命名很重要,捐助者的無名化是很重要的。」他認為這不僅關乎命名和學校認同,也會影響到教育的推動,如果是一個不合適的命名開始,「以後要去翻轉這個負面的意義,要花好大力氣...如果是一個好的學校環境,我不用一直去找中輟學生或是輔導行為偏差的學生....如果校舍是這樣被定名,這個框架真得是太大的緊箍咒束縛了這個學校。」

從聘用老師的作法談到一份師生都需要的「安全感」
談到聘用老師,校長說就是一般徵選過程,但是他自有一種態度來處理和老師的合作共事關係:「我沒有太大權限,但我會把每個老師都當成好老師來用。我會在一開始時進去教室,剛開始有些老師會很不習慣,不過我真得需要這樣才能了解孩子的出席情況,才能理解到老師的教學認真、有效,是用很正面的方式來想。」鄭校長常常鼓勵老師,他拿老鷹打比方,說「老鷹都需要人鼓勵,不然會忘記拍翅膀,掉下來。」

這種鼓勵會關係到一份心理安全感,「老師、學生都需要這種安全感,心性穩住後,學習才會開始。如果隨時都在擔心,學習不會有好的表現。」

鄭校長提起找老師有兩個重點:第一,找到好老師,第二是責任賦予。這兩點出人意外的簡潔,卻不是很容易明白,他解釋,「例如我會和他們說,這邊的孩子多半因家庭背景(經濟、家暴問題)有一些心理創傷,我們可能需要多花點時間去陪孩子,你願意多花點時間陪伴跟不上的孩子嗎?」

「讓過程不只是一個「考老師」的過程,新社校聘用之前,就應該把口試委員、題目,盡量去達到教育倫理的承諾。...有時我們在招考前就故意散播這些訊息出去,讓來考的人能聚焦,讓所有要考試的人都可以更理解這個部分。」鄭校長言下之意,似乎在表達教育工作和一般事業的差異,不管是用人徵才或是教師求職,都要從教育倫理的根本來思考自己的責任和使命感,才能把那份他所謂「教育倫理的承諾」轉換為工作專業上的表達。

談師資編列和編班
以桃源國小(做為體制國民小學的案例)來說,目前有一位族語老師,透過教育部專案聘用,每週、每班一節課。不過,「今年我們會增加一位民族教育教師,學校內如果有設民族教室的(族群教育資源中心),就可以來增聘。以延平鄉來說,目前只有三個學校有。」鄭校長建議,未來瑪家農場小學也應盡力爭取。

他提到自己努力以募款資源增加彈性師資的作法,同時提及限制:「如果我在課程規劃上,我們應該可以用募款項去聘用地方的人,但因為他不是屬於體制內,心態上可能會有限...」我想這和他剛剛提過的「安全感」是有關的。

不論未來這所小學能不能突破體制,他建議,學校必須要要釐清發展方向,再來處理聘用和薪資結構,「例如是不是所有人都要說母語?魯凱、排灣各一半?」這些都需要仔細考慮。

說到編班,他也有一些建議:「像我在設東海國小時,規劃到二十四班,但我就和他們說,我們不要一次招滿,應讓這些老師有辦法漸漸形成核心團體,彼此之間才可能去形塑願景。」

鄭校長的心思很細密,他甚至考慮到「原來在三地國小的六年級孩子,就不一定要勉強他過來,要從孩子的觀點想,像他們都有自己的玩伴,勉強過來也不見得好。」編班和聘用師資上可以保留一些彈性,他提到:「如果高年級班暫時沒有開齊,也許教師名額可以先留著。假設都開六班,我也可以先聘兩個正式的,其他都先用代課處理,我們這樣可以留一些彈性。」

有關撒古流構想「記憶開挖」的討論
聽完我解釋撒古流的構想,鄭校長很同意這工作的重要性,但是有許多值得我們參考的提醒。他建議這些課程活動的設計需要考慮專業性語彙是否比例很重(包括族語和漢語),是否需要老師轉化、翻譯,「例如部落老人家談植物,他們都是博物學家,對於學過植物學的人像我,我就明白他在說什麼,但小孩子都沒有概念,不一定聽得懂。」

他認為「記憶開挖」的過程包括了「教學」和「知識轉載」,尤其是後者,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,但兩者有時需要適當地分開。

所謂「教學」和「知識轉載」有時要適當分開,鄭校長解釋:「依據內容,如果不涉及太多語言,主要是實踐型的,那就還好,耆老如何把文化核心傳承給種子老師,種子老師又如何把這部份教給學生,在語言的翻譯中要很小心,要小心不要放棄文化核心的部分。」

他舉了一個布農的故事,顯示耆老知識的豐富性,以二月松、檜木、玉山圓柏相關的部落故事,「他們老人家說這三種植物在賽跑跑上山...你就知道他們很厲害,因為他們這三種植物真得長很像,但是分布區域不同,用法也不同,他們就用寓言故事來說明。說二月松最先放棄,跑不動了,就在河邊停下來,說布農族人可以來砍我的腳,生火。檜木就說那個矮冬瓜跑這麼慢(指二月松),但自己後來也跑不動了,說好吧,以後布農族人可以用我的身體蓋房子....玉山圓柏堅持到最後,是那個跑上山稜線的,說如果山羌山鹿沒有食物時,就可以來吃我的樹皮,布農族人上山就有食物了。 這些故事這麼生動,其實就是說植物學中的認識,談二月松樹皮有油脂,分布在河谷, 檜木在海拔八百多公尺的半山腰,玉山圓柏可分布上稜線....但是老人家說起故事來這麼生動,同時帶到樹種和部落生活的關係」

最重要地,鄭校長提醒,「種子教師需要去了解背後的哲學,才能完全明白為什麼這個寓言會這麼說。......在教學上,老師有時也需要去賦予學生很清楚的使命,讓學生知道怎麼樣去和耆老請教。」

回到「記憶開挖」,他認為「單線的東西是沒有問題的。如果要一起,那就是需要先上過課,否則互動上可能會有困難,可能只有氛圍,任何活動一定都會有他的效果,但如果期望耆老的知識可以傳下來,記錄和轉化是很重要的,像錄音筆記錄下來只是記錄,還不是學習。」

老師就是這些過程中,點和點之間的一個媒介。「種子教師在這時代的使命就是要去清楚釐清部落教育的哲學,文化核心,你要去理解這背後的哲學。如果老師能把孩子的興趣引導出來,自己繼續去問想學的東西,在過程中形成較大的「自轉性」,才會把學習到的東西變成自己的學問。」

語言是一個關鍵,課程材料應該是學生熟悉的事物
談到語言學習和文化的關係,他舉例,談阿美族喜歡用物來借喻,把語言寄託在物上,以黃藤為例,他們常要去當兵的人不要像黃藤,意思就是不要牽連太多無謂的事情(意指黃藤生長的樣態),有時又要人們像黃藤,因為黃藤是很有韌性的。因此黃藤不該只當做一種民族植物來簡單理解,「如果這些對於物的理解不見了,那很多訊息就不見了。我們種子教師就是要去理解那個關鍵因素。」

由此衍生,他以數學為例,認為題目的材料應該要是孩子們熟悉的,語言設計上也要多用心,以前在蘭嶼的例子,有老師怎麼教都沒法讓還子理解,「五比三多多少?」是什麼意思?很難說明「多」在這邊意思是比較的意思,小孩子看到「多多」就卡住了,想那不是一種飲料嗎?接著還要教「三比五少多少?」這個更不知道要怎麼教。他說,如果能在語言上更用心,選擇孩子熟悉的材料,其實他們都反應很快的。「我如何去教小朋友?就要用好的例子來說,用他們熟悉的東西來教,像是飛魚...可以改成這麼說,阿強和小明比賽抓飛魚,阿強抓了七隻,小明抓了五隻,誰抓得比較多?這麼一來,對學生就很清楚,他馬上就聽懂了。」

談課程設計和教材開發
部落學校的教導主任,如何把知識有效地傳達到孩子身上,這位教導主任是很重要的(六班以下的學校都稱作教導主任)。鄭校長認為,課程設計在暑假就要開始,校長老師一起來處理下學期開出來的課程,一到六年、甚至一到九年的課程發展都要有規劃,尤其「教學上,可以打破年級、班級界線,都用能力指標的方式來測驗,利用「學習單」來教...還可以促進高年級的去教低年級的...打破年級限制的教育方式,是我很想做的,只可惜後來沒有調到那個學校(一個只有四十個左右的學生,這種規模的學校也比較好做)」

教材開發是一個發展教師團體專業的過程,鄭校長說明:「例如在我們這邊,校長自己要來帶植物課程,另外有一個老師要來帶作文等等,為什麼開發這個?就是要在教學現場用,而不是老師個人想要出版或寫論文。」他強調這是一個團體工作,「這是需要一群人,至少五個人,需要是對文化很嫻熟的,知道要去找哪一個老人家的人,有的人善於在網路上尋找資源,有的人善於轉化資料為適合孩子閱讀的文字...我們還可以結合學校大行事曆,例如運動會,來構想教學研發,找主題,看有沒有關於運動會的部落故事、或者以運動會為主題來設計歌唱...」

但是他提到一個關鍵,教材開發需要時間,這個時間是必須能在制度上被創造出來的。「我們需要給老師時間,但不能過度壓縮老師的時間....我們是利用每週三的週會時間,由老師主動負起田野採集的工作,帶回校園,轉化編寫為教材。原來的周會時間有四十分鐘,我們來討論每個人個別的田野工作和資料收集(鄭校長:必須創造出老師的時間,很重要),發展構想和教學操作。」

週會取消以後,學生做什麼呢?討論期間的周會取消,學校就邀請社區媽媽來說故事,同時照顧學生,由校方提供津貼。這部分由校方募款,校方也同時對媽媽進行培訓,幾個重點:說明孩子的特質,以及遇到狀況時的處理方法; 說故事的方法等等。這麼運作下來,有個意外的效果,間接形成了社區閱讀的風氣。

正面看待學校的變化
我問起鄭校長,離開新興國小以後 ,如何看待學校教育因應人事的變化,他非常樂觀,說道:「任何一個環境的變遷,儘管只是一個人才的進出,都一定有變化。老師有不同的專長,隨著他們進來或離開,鼓勵我們採取彈性態度來面對動態變遷,如果我們發展這個核心特性的人離開了,你一定要別人來延續,本來就是困難的事,也沒有必要。鄭校長認為只要用心,不一定需要堅持某些事情不變。」

「教師社區化」......每個人都是你可以學習的對象
有關教師社區化,談到這點,鄭校長認為有兩個意境:
1. 老師原來如果不是這個社區的人,應該要盡量地用各種方式去認識社區。(上述教學專業團體就是在做這件事)
2. 社區本身就有人才和地方智慧,應該好好利用原來社區的人力資源。(例如桃源國小的英語課程和書法課程,就是由部落的人才來教導,但受限體制,這種課程師資經費就必須由校方另外籌措)

以上,鄭校長強調學校和部落之間不該是對立關係,應該透過教師社區化的兩種過程,把學校和部落拉起來。因此他認為學校不是和部落對立的,不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在對話,

最後,還是「願景」
鄭校長認為,學校做為教育專業者之集體表現還是有一份責任,「學校要去說服,因為「我(學校)看得見某些事情...當然不同的聲音一定要尊重,但是要以教育專業去判斷哪個是符合教育的理想...把握的原則就是,到底我們想要教育出孩子成為什麼樣子?這個想望的部份,還是回到願景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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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
整個訪談過程實在讓人受用,不只針對教育,也有許多面對工作、田野的態度,我感覺鄭校長實在有太多經驗可以讓人掏寶, 短短兩個小時實在不夠用。為了趕車子我必須離開,而校長送我出去後,還要回到校園和老師談一個學生個案狀況,我回看他謙虛的背影,心中有滿滿的尊敬。

5 則留言:

  1. 蘭嶼有東海國小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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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東海國小在台東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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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. 應該是東清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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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3. 想請問:二「月」松 是不是應該是 二「葉」松 的筆誤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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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4. 印象裡,鄭校長曾任台東市東海國小校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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